果然沈航宇說的沒錯,一個個學習不怎麼樣,一旦有點什麼學習之外的風吹草動,一個個聞著味兒就來了,跟偵探似的。
程澈抿唇,看著一邊往小賣部跑的雲想,冷漠地吐出一個單音節,“嗯。”
林端失望極了。還以為有程澈的瓜能吃,反倒頭是自己腦補了一出大戲。林端灰溜溜地和朋友們走了。
雲想買了水回來,發現隻剩下程澈一個人了。
她站在程澈三米遠停下了腳步。
程澈擰眉,略顯惆悵,他說:“過來。”
雲想抿唇,“這可是你讓我過來的。”
程澈冷笑,“嗯,我讓你過來的。”
雲想趕忙走過去,她停在程澈的面前,將手裡的無糖飲料遞給了程澈。
雲想的手指細長又漂亮,遞給她的時候,那股好聞的栀子花香又出現了。程澈不禁想到昨天他背著雲想去吃飯時,雲想趴在他背上強烈的心跳。
程澈問她,“坐會兒?”
雲想搖頭,隻是將手中的飲料又給他,“喏。”
程澈睨著她,淡淡道,“買給你的,你自己喝。”
他隻是看林端和好幾個人圍著雲想,為雲想解圍而已。
“買給我的?”雲想意外,很快又惆悵地說:“你怎麼不早說?”
程澈:“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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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想:“我喜歡喝有糖的。”
程澈:“……”
程澈伸手要去接水,雲想眯眼笑,故意討打地說,“沒事兒程澈,我去小賣部換。”
“拿來吧你。”程澈立刻拿了過來。
雲想笑,看到旁邊有人來了,便溜了。
程澈擰開水,看向雲想的背影,不禁咂舌。
真是聽話的過分。
夜。
晚課還沒結束,雲想便和沈航宇打了個招呼先走了。
程澈晚課睡著了,是被宋謹叫醒的,“哥哥,再睡直接上早課了。”
觀鶴倚在門口,問程澈,“想想呢?”
程澈雙手託著臉,睡眼朦朧地看著旁邊空了的位置,嗯……不知道。
大概是先走了。
“走咯,放學咯。既然你妹都拋棄你先走了,那我騎車帶你吧?”宋謹胳膊搭在個程澈的肩上,笑呵呵的。
程澈面無表情地往教室外走,一副“哥不需要”的拽樣。
公交車站,程澈沒能看到雲想。倒是看到了洛米。
夜晚昏暗,路燈下,少年的身影被拉長。他戴著帽子,雙手插兜,整個人很散漫。
“雲想呢?”他主動問洛米。
“她說有事兒,先走了。好像去買東西了。”洛米說。
程澈“哦”了一聲,而後看向一邊開來的公交車。
回家的路上順便去拿了快遞,到家門口發現客廳正亮著燈。
程澈在門口看到了雲想的鞋。
他剛進去,便看到趴在地上正在吃蛋糕的罐頭。
程澈怔住,而後罵道,“罐頭!你特麼給我住嘴!”
他語氣很急,聲音響的很突然,罐頭嚇了一跳,“汪”了一聲。
它吃的滿臉都是奶油,看著程澈的眼神委屈巴巴的。
程澈趕緊走過去,在蛋糕旁邊是被拆開的蛋糕盒子。
他抬手,猛地一巴掌拍在了罐頭的頭上,“你特麼還敢吃雲想的蛋糕?”
罐頭苦哈哈地看著程澈,這一巴掌屬實是拍疼了。
“嗷嗚。”罐頭趴在了地上,然後往程澈的後面看去。
是雲想從房間出來。她問程澈,“你幹嘛?”
程澈立刻站了起來,他看著雲想,果斷認錯,“雲想,罐頭錯了。”
雲想:“……”
“我發誓,沒有下一次了。”程澈舉起右手。
那天晚上的爭吵還歷歷在目,他是真受不了雲想那樣看自己。
雲想:“程澈,罐頭沒有吃我蛋糕,那是我買給它的。”
程澈怔住,罐頭則是翹起尾巴衝著程澈晃了晃。
鏟屎的,是真的。
雲想提前放學,就是去買蛋糕了。本來想買樹莓蛋糕的,但是那個漂亮姐姐說今天沒有做。雲想就買了一塊其他的。
“程澈,它可以吃蛋糕嗎?”雲想指著罐頭,問程澈。
程澈擰眉,理論上是不可以的,但是……
“可以。” 程澈回答。
雲想點頭,“那就好。”
程澈問她,“那你是原諒它了?”
雲想扁嘴,“是互相原諒!”
程澈點頭,他給雲想豎起大拇指,認真地說道:“我替罐頭感謝你。雲想同學,您的格局真的很大。不愧是你,人美心善,祝您幸福,未來一切皆好。”
雲想本笑著的臉直接就僵下去了。
不用出去租房子了,她此時的腳趾頭已經抓出一套海景房了。
“你尬死我算了。”雲想扯了扯嘴角。
程澈笑笑,他幫罐頭擦了一下嘴巴,拉著罐頭坐到了沙發旁邊。
雲想隻是靠在門口看著兩個人,卻不靠近。
程澈拿起剪刀拆快遞,嘴裡說著,“其實罐頭對你沒惡意,它隻是喜歡你。”
罐頭眼巴巴地看著雲想,尾巴翹得更高了。
直到下一秒,嘴巴上多了一個防咬嘴套,罐頭眼裡的光消失了。
第53章 程澈哥哥,以後我改
“這樣還會怕嗎?”程澈轉過頭問雲想。
雲想愣住。他買了一個防咬器給罐頭戴上了诶。
雲想又一次想到了樓上的那些照片,程澈真的很愛罐頭。
可因為她,給罐頭戴上了防咬器。
“其實,不用的。”雲想對程澈說。
程澈拍拍罐頭的腦袋,“確實委屈了點,但問題不大。”
雲想心裡慚愧。她認真地說,“程澈,我會很快搬出去的,等我搬出去,它就可以摘掉了!”
——程澈,我會很快搬出去的。
他又聽到了這句話。
不比第一次聽到時的平靜,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,它竟然有點不想聽到這句話了。
“你,錢夠了?”他問。
雲想嗯了一聲,“老師幫我申請了助學基金,再加上我平時攢的錢。差不多了。”
“我周末有時間就去看房子。”雲想又補了一句,以表示自己一直在張羅這件事兒,她不會說話不算話。
程澈沒說話,那張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低沉了下去,沒有剛才那麼輕松愉悅了。
原來是申請了助學基金。
“我沒有說你一定要趕快搬出去,你這樣弄的我針對你一樣。”程澈勾了勾罐頭的下巴。
雲想撇嘴,沒有針對她嗎?
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天看到她,就直接給她來了個下馬威。
“我房間玻璃,什麼時候會來人修理?”雲想轉移了話題。
程澈:“周末吧。說臺風影響,好多人家玻璃都壞了,要排隊。”
“程澈。我房間應該可以住人,要不我還是睡我的房間吧。”雲想覺得,那個窗戶應該不能碎。
“你要是出了事兒,程梟會把我剁了的。”程澈語氣平靜。
雲想眯眼笑,“怎麼會呢。程澈哥哥這麼好,英俊瀟灑,風流倜儻。程梟叔叔不會舍得的。”
程澈:“……”
雲想這個人,真的。你別看她平時蔫兒著,看起來特聽話。其實這姑娘賊記仇。
“很好。”程澈給雲想豎起大拇指,“我們都是優秀的社會主義接班人。”
雲想撲哧笑著,一雙眼彎起來,嘴角酒窩便偷偷跑了出來。
叮——雲想手機響。
是咖啡店的電話。
“怡姐,怎麼啦?”雲想一邊往臥室去,一邊應著,“好,明晚是嗎?”
“沒事兒的怡姐,我本來也是打工賺錢嘛,你給我賺錢的機會這還不好?”雲想聲音很溫柔。
程澈和罐頭一人一狗眼巴巴地看向雲想的房間門口。
過了一會兒,房間裡沒聲音了。
程澈起身,他往雲想的房間去。
雲想正在低頭回復消息,不知道和誰聊天。
程澈倚在門框上,他咳了一聲。
雲想轉頭,“怎麼了?”
“咖啡廳有事兒?”他問。
雲想“奧”了一聲,嘟囔著,“怡姐說明天晚上有人過生日,要來咖啡廳辦個生日會,叫我去幫忙。”
“你應了?”程澈問她。
雲想點點頭。
反正是賺錢的生意,幹嘛不應?
程澈沒說話,隻是挑了挑眉,而後轉身又回客廳了。
雲想瞧著他的背影,隻當程澈是關心自己了。
夜晚安靜了下來。
雲想坐在書桌前,她翻資料的時候,看到了抽屜裡日記本。
雲想拿了出來,但她沒有打開。
這個日記本裡藏著她無數的心事兒。每次打開,看到那些內容,都像是心中生了個一根刺。
雲想趴在桌子上,轉動著手中的筆記本。
“雲想,你還不休息?”客廳裡傳來程澈的聲音。
雲想抬頭,說,“我有一道題解不開。”
“什麼題啊?”
雲想低著頭,哪裡有什麼題,隻是不想上去睡覺而已。
誰知,門口卻傳來腳步聲。
雲想愣了一下,她趕緊將日記本放進抽屜裡,隨手抓了個試卷過來。
程澈象徵性地敲了下門,然後走了進來。
雲想尷尬道,“我解開了。”
程澈打量著雲想,雲想雙臂護著手中的試卷。暖黃色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,她的短發剛好遮住了一邊的側臉,一雙杏眸圓圓的,直勾勾地看著他。
頗有些此地無人三百兩的意思。
程澈沒有要追著看的意思,反倒是問了句,“明晚幾點回來?”
“可能要十二點。”雲想回答。
程澈擰眉,這麼晚。
雖然是家屬大院附近,但也怕有幾個漏網之魚。
安靜中,雲想忽然問,“程澈你明天,還接我嗎?”
“嗯?”程澈垂眸,猝不及防撞進雲想的雙眸。
他有些意外,雲想竟然主動問他接不接她。
“如果你希望我去接你,我可以。”程澈幹脆地回答。
雲想也很直接,“那我希望你來接我。”
四目相對,兩個人的過於真誠讓平靜的夜晚裡增添了一抹說不出的色彩。
——如果你希望我去接你,我可以。
——那我希望你來接我。
程澈倒吸了一口氣。雲想還真是真誠又直接。
“知道了。”程澈懶洋洋地應著,語調裡甚至有幾分因為被她需要的小得意。
雲想莞爾,“謝謝程澈哥哥。”
“某人慣會這樣,用時程澈哥哥,不用時把我甩一邊。”程澈咂舌,不忘看了一眼時間。
十一點了,真的該休息了。
“程澈哥哥,以後我改。”雲想眯著笑,那叫一個殷勤。
你看,用到他的時候:程澈哥哥,以後我改。
不用他的時候,罵罵咧咧都寫在臉上了,哪怕轉身離開都能看出她的小情緒。
程澈嫌棄臉,“你最好是改。”
雲想臉上依舊掛著假笑。
改是不可能改的,隻能讓他接受了。
“我上樓了。”雲想將手中的試卷胡亂卷起來丟到了一邊。
程澈見她逃似的溜了。
被卷起來的試卷慢慢展開,上面是一套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英語測試題。
這不是重點,重點是全篇試卷一個字都沒有寫。